失去了约束，结出了苦果

管延贵长篇散文《过去的村庄》（连载之十一）

在八十年代以前，村庄的老人们对子女的管教都是比较严厉的，因为他们是吸取了本村庄一户人家，因家庭对子女管教不当，发生了几起不务正业损害家庭事件的惨痛教训。尤其是特爱把发生在村庄的一个富户人家变成贫穷户的例子讲给子女听。

也就是在三十年代后期，村庄有一土地达一倾（现在的250亩）的富户人家，由于老来得子，其家庭对这个儿子非常宠爱，从小就娇生惯养。但不知什么原因，此人长大成人后，村庄人们背地里给起了个绰号为“石麻子”，有可能是因此人得过天花，脸上留下疤痕的缘故吧。

这个人长大后好吃懒做，且还游手好闲，从不愿意干活。其父亲在为其成家没有几年后就因病去世了。他当家作主后可就得意忘形了。因为其父亲在世时，涉及到个人为吃喝玩乐花大钱的事情，他是办不成的，他想干的那些不务正业的事情，好多都受到其父较大的限制无法得到满足，因而其尽情玩耍恣意妄为的想法始终得不到实现，觉得有种郁郁不得志的思想情绪始终在笼罩着他。没有其父的管控了，他自然就成了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主人。不但要尽情的吃喝玩乐，把过去没有实现的愿望补回来，而且还要玩出些花样，享受人生的乐趣，得到充分的满足感，接受人们对自己的仰慕和崇拜。

首先想到的是要面子和讲排场。就从村庄极快找到了三个狐朋狗友来跟随着自己，并为其掌管家庭事务和财产，策划怎么尽情的玩耍等逍遥快活的事情。这样他就可以放心满意心无旁骛的做起了甩手掌柜。

经过了一个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的玩耍阶段对比后，他发现狩猎很好玩，很有刺激性，就安排手下人员想方设法费尽周折给买来了猎鹰和专门能够抓兔子的几条细狗。为了狩猎方便快捷些，手下人又给买来了马匹当坐骑。这样运行了一个阶段后，又缺少喂马养鹰和做饭的人员了，在经过他同意后，又很快雇来了这些人员为其忙乎。为达到出行和狩猎时的整齐、方便、快捷的要求，还专门配齐了当时狩猎时专门穿用的专用时髦服装。

在正常天气下，他就经常骑着马，架着猎鹰，在人员前呼后拥中，到田野里到处抓兔子、狐狸等猎物。发现野兔踪影后，把猎鹰放飞，猎鹰把兔子抓获后，猎狗就会及时把兔子叼了过来。他对这种猎取环境感觉到非常惬意和一种淋漓尽致的畅快。为了获取更大的刺激感，有时竟跑出几十里地到很远的村庄地带狩猎。跟随他的这些人员，不但要管吃管住，每月还要给其发养家费用，加上喂鹰养马及其它开支，不久就把其父留下的存款就抛撒完了，在没有现钱开支后，管账人员就动员其卖土地来维持他的这种高消费生活。就这样不到三年时间，一倾土地就逐步全部卖光了。土地没有了，手下人员为维持这种生活状态，又动员其卖家中那几处空闲房子，几处房子的钱也很快就花没了，手下人员一看没有什么可依赖的了，就一哄而散了。只剩下他一家三口人过艰难的生活日子了。

由于他自小不会干活，就只好借钱维持家庭生活，刚开始，人们还念及到是大户人家，还能够借钱给他，后来借的多了，且还不了人家钱，就逐渐再也没人借给他钱了。这样，一家人就陷入难以为继的生活状态了。为了三口人不被饿死，就借住了家族一户人家的房子，把自己仅剩下的那处房子再卖了还清日常生活欠下的那些款项，卖房钱还完账剩下的一些钱，一家人也很快就花没了，经常是吃了上顿饭，吃不上下顿饭，家庭的日子确实是过不下去了。

这时，国民党政府到各村摊派兵员，邻村瓦店的一家较富裕的人家子弟不想当兵，就出钱雇人顶替。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及时找到这个富户人家，把这个事情主动拦了下来，又很快签好了顶替合约。

按合约把那些钱带回家后，他就及时在村中买了3.8亩土地，给其老婆在家耕种，以维持娘俩在家过日子维持正常生活的日常开销，随后就按合约义无反顾百无聊赖的当国民党兵去了。

在他当兵后，家庭好多年都不曾得到其在队伍里的任何音信，也不知是死是活，其老婆由于裹脚还带着幼小的儿子，干不了那些繁重的农田体力活，为能够维持娘俩的生计，也只好靠慢慢的不断卖地维持日常生活，也没有几年的时间，那点土地也就卖光了。为了继续生活下去，在对丈夫当兵后，多少年杳无音信的情况下，只好带着儿子到较远的灵谷山村找了个老伴跟人家过日子了。

从此，村庄人家都知道，这个游手好闲的人是抛撒家产的好手，在其父去世后，应为父亲守孝三年的一双白鞋还没穿破，其较多的家产就被其败光了。此事情，也被村庄乃至附近村庄的大人们提供了教育后代的鲜活反面教材资料。不足三年的时间，从村庄富户，变成了“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贫困户，令人唏嘘不已。但最后，那卖身养活家小的责任担当，多多少少还有些男人的敢作敢为的古道热肠的气概存在着。估计在其家产败光借钱无门后，应该接受了一生之中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教育了。后来的行为也是在其痛定思痛之后，做出的卖身赎罪行为。

另外，村庄人们也都知道，他败坏的这些家产，用于他个人家庭以及明面开支的不足三成，其余大多数都被那几个管事管账人员倒腾出去了。这些他是意识不到的。这就是吃喝玩乐和游手好闲当甩手掌柜带来的悲哀。

作者简介：管延贵，1961年2月出生于山东省诸城市瓦店镇，大专文化，1979年11月30日参军入伍，1999年8月转业到日照港铁路运输公司车站，担任过车间党支部书记，从事党建工作至今，并负责文化宣传工作。业余爱好收藏粮票。